49、阿骨打跑了

    看到完顏部村寨所在，燃起無數(shù)火焰之后，伏昊心中大喜，他明白他的計劃已經(jīng)成功了大半。

    正與漢部兵卒搏命絕殺的完顏部的兵卒，果然如伏昊事先所料，看到完顏部的村寨起火后，不少人驚慌失措起來，不知如何應對，士氣明顯沒有戰(zhàn)斗開始時那般高昂了。

    對于這些人來說，家小親人明顯就是他們的軟肋，現(xiàn)在，眼看得自己的家小親人出了事情，而他們卻還要和漢部打仗，這當然使得擔心家小親人的他們，戰(zhàn)斗之中，分了不少神，也讓原本對漢部不利的戰(zhàn)局，開始變得對漢部有利起來。

    “傳我命令，讓所有人用女真話高喊阿骨打跑了，要是完顏部出現(xiàn)潰散，就全軍出擊，趁勢掩殺……”

    見到完顏部兵卒士氣不振，伏昊當即立斷，下了命令。

    雖然在漢部里，伏昊已經(jīng)明令必須說漢話了，不過今天這場事關漢部未來的大戰(zhàn)，伏昊也就不在乎說不說漢話。

    只有贏了這場戰(zhàn)斗，才能保證日后伏昊的漢化成功，否則，輸了的話，那對伏昊而言，就什么也不是了。

    漢部兵卒聽到這個命令，明顯一愣，其中最為詫異的便是那些被伏昊征服吞并后，一直漢化的女真人。

    不過，在確定這個命令真的是伏昊所下后，談的便不再猶豫，一邊和完顏部的兵卒打斗，一邊放聲大喊。

    “阿骨打跑了，阿骨打跑了……”

    一時間，戰(zhàn)場四周，到處都有人大喊著這句女真話。

    當然，不只是漢部里面的女真人，甚至包括孫定、徐欽這些漢人，還有其他投靠漢部的流亡契丹人、渤海人等，也都用流利的女真話，四處大喊著。

    他們都是生活在遼國多年的人，而遼國又是一個多民族國家，各民族之間交流很多，自然也都會一些其它民族的語言。

    特別是這些人又長期流亡在女真地盤附近，跟過不少女真人打過交道，自然也更熟悉女真語言，而伏昊讓他們喊的話，又很簡單，所以一時之間，所有參戰(zhàn)的漢部兵卒，都在大喊著這句話。

    對面，完顏部的兵卒顯然被漢部傳的話給弄懵了。

    他們聽到“阿骨打逃跑”的消息，又被分心，一邊苦苦抵擋漢部的進攻，一邊又四處查看阿骨打的完顏部首領旗幟的所在。

    只是，戰(zhàn)場打成一鍋亂粥，慌亂之間，不仔細去看，哪能看得清楚旗幟的所在？有的人甚至連旗幟都沒看到。

    很快，就有不明真相的完顏部兵卒，也跟著大喊著“阿骨打跑了”的話，同時不再和漢部的兵卒糾纏，轉身就往完顏部的村寨逃跑。

    他們并不畏死，只是一方面他們擔心在部落里面的家小，另一方面他們沒發(fā)現(xiàn)阿骨打的蹤跡，信了漢部兵卒宣傳的謠言，沒有了決戰(zhàn)的斗志，所以選擇和他們知道的阿骨打一樣的方式逃跑。

    戰(zhàn)場之上，崩潰是很容易傳染，當一個人崩潰逃跑后，就容易產(chǎn)生連鎖效應，其他的人也會有模學樣的潰散。

    完顏部現(xiàn)在的情況就是這樣，當?shù)谝粋€人選擇逃跑了，就會有接二連三的人，跟著逃跑，當然，他們逃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地方，那就是完顏部的村寨所在，畢竟，他們的家小都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停下！完顏部的勇士們！你們不要聽漢部的話！不要跑！我在這里！我阿骨打在這里……”

    完顏部一側，面對突然崩潰的軍隊，根本沒有離開的阿骨打，親自上陣，對著所有他身邊逃散的完顏部兵卒大喊著，希望止住慌亂的軍心。

    此舉，雖然也挽回了一些要逃跑的完顏部兵卒，他們見到首領阿骨打還在指揮，立刻安心，聚集在阿骨打身邊，重新投入戰(zhàn)場，但很明顯，阿骨打這么做，也只能挽回一點兒兵馬而已。

    戰(zhàn)場不小，加上兵卒混戰(zhàn)又亂，對于大部分分散在四處的完顏部的兵卒而言，他們看不到阿骨打的旗幟，也聽不到阿骨打的聲音，只能人云亦云的跟著逃跑，根本攔不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會這樣？怎么會這樣？偷襲完顏部的人是誰？難道是伏昊另外派的人？不對，這不可能是漢部，絕不可能，漢部不可能有這么多人……”阿骨打有些魂不守舍的自言自語著。

    直到現(xiàn)在阿骨打都不明白完顏部村寨被偷襲，到底是什么情況。

    按理來說，漢部約定在狐貍溝決戰(zhàn)，那在決戰(zhàn)時候，完顏部的村寨被偷襲，絕對和漢部脫離不了關系，否則，他們?nèi)f萬不該選擇狐貍溝作為決戰(zhàn)地點的，畢竟這里離完顏部的村寨太近了。

    只是，漢部這么做，難道不怕傳了出去，讓所有女真部落不恥他們言而無信的卑鄙行徑嗎？

    而且，阿骨打再如何去想，也想不明白漢部哪兒來的那么多兵員的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的戰(zhàn)場上就有三、四百兵，而偷襲完顏部的村寨，以斡帶的能力，對方?jīng)]有兩三百人，絕對不夠的，兩者相加，就得有六、七百兵卒，還都得是一等一的精兵才行。

    并且，這么多兵卒，少說也得是兩、三千人的錯落才能湊出來，打死阿骨打都不信漢部有這么多人，要有這么多人，漢部早在女真部落里面出名了。

    更何況，斡離不和他帶去偵查漢部消息的人，也絕對不會看錯漢部的情況的，漢部絕對不會有多余的兵去偷襲完顏部的。

    可要是這樣，那偷襲完顏部村寨的兵又是哪里的呢？

    阿骨打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今天這場決戰(zhàn)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一時之間，都忘了指揮戰(zhàn)場，直到斡離不提醒他，阿骨打才醒悟。

    “撤吧！阿爹！漢部的狗賊們太陰險了，他們這么喊，部落里的勇士都惦記著家小，聽了根本無心再戰(zhàn)，咱們先撤回部落，穩(wěn)住軍心再戰(zhàn)吧……”斡離不眼看戰(zhàn)局不利，大聲提醒阿骨打道。

    “你先撤，我殿后，記得，要是情況不對，你就聽斡帶的話行事?！卑⒐谴蚩焖倏紤]后，就下了命令。

    “你先走！阿爹，孩兒帶人斷后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！你走！我已經(jīng)失去了兩個兒子，你不能再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爹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阿骨打快速決斷后，就是讓斡離不先走，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他知道，這時候直接撤退的話，很可能會被漢部趁勢沖殺，最后形成徹底的潰退屠殺。

    為了保證完顏部的有生力量，阿骨打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帶人斷后。

    然而，斡離不不是傻子，一聽阿骨打的話，就知道阿骨打準備要做什么，當即拒絕。

    只是，最終斡離不也沒說服阿骨打，哭喊著帶領一幫歸心似箭的完顏部兵卒，回援完顏部的村寨。

    其他在各處和漢部纏斗的完顏部兵卒見此，也是想方設法紛紛打退面前的敵人，跟著斡離不的部隊，往村寨方向撤退，完顏部的敗局已定。

    戰(zhàn)場上，很快就剩下阿骨打帶領數(shù)十親信，留守斷后。

    這些留守的兵卒，都是忠貞的完顏部勇士，此刻就算明知道完顏部的村寨出了事情，但他們依舊不為所動，死死守在阿骨打的身邊，保證撤退的同族兵卒不會被漢部驅(qū)殺，最終形成大敗。

    “大家守好，只要讓斡離不他們逃遠了，我們就是死了也值！”

    阿骨打大喊著話，鼓舞著這些最后愿意斷后的忠貞勇士們的士氣。

    “殺……”

    所有人聞言，沒有多說什么，只是大喊著“殺”，意思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，即使他們明知道斷后會死亡，但他們也不怕，因為他們就不怕死。

    完顏部的對面，漢部的兵將在完顏部出現(xiàn)潰散后，就按照伏昊的命令，趁勢掩殺，準備就此跟在漢部兵將的后面，殺到完顏部的村寨后。

    不過，阿骨打的帶人斷后，把漢部掩殺的有利形勢給破解了，這卻是他們甚至伏昊，都沒有想到的。